第十壹章 俗世糾葛

　　李瑟灑脫地離開酒會，就出了大廳，回到住所，古香君道：“怎麽壹臉不高興的回來了，是怎麽了？”
　　李瑟苦笑道：“妳怎麽知道我不高興了？”
　　古香君道：“看妳臉色就知道了，怎麽了，說來聽聽。”
　　李瑟道：“真是無趣之極，那些人都在討論什麽生意經，最後逼我也發言，把我逼急了，胡說了壹番，我看把他們都給惹惱了，弄得大家都不高興了。我看我是來給寶兒妹妹惹麻煩，哪裏是為她過生日來的！香君，我們還是回家吧！”
　　古香君道：“那妳回家就不怕花如雪了嗎？”
　　李瑟道：“別提她了，她把我害慘了！我們壹路遊玩，等玩夠了再說，難道妳還有什麽好主意不成？”
　　古香君道：“可是我們既然都來了，怎麽也要等她把生日過完才走啊！還有二十多天，妳就等不及了？”
　　李瑟道：“好吧！不過還是先等看她的臉色再說吧！說不定她惱我了，那我們就沒必要待下去了。”
　　古香君聽了抿嘴偷笑，心想：“妳真是壹點也不懂女孩子的心思。”
　　李瑟見了，滿臉狐疑，問道：“怎麽了？”
　　古香君道：“沒什麽，妳這個大傻瓜！”
　　李瑟見她媚態橫生，笑道：“好啊！妳敢罵我，看我怎麽收拾妳。”
　　說完就撲向古香君，古香君連忙逃開，二人就在房裏鬧了起來。
　　二人正在調笑，忽然聽見前門聲響，李瑟連忙住手，古香君道：“妳快出去，到客廳攔她壹下，我整整衣服。”
　　李瑟笑道：“我才不去。”
　　卻起身去了。
　　只聽古香君在背後嗔道：“都怪妳，把人家衣服弄成這樣。”
　　李瑟才開門出去，就見王寶兒迎面而來，興沖沖的樣子，壹點責怪之意都沒有，心裏奇怪，就問道：“妳們都散了？我走之後，大家……大家都還開心吧！”
　　王寶兒拍手笑道：“哪裏啊！妳走之後，大家都尷尬的很，也不知道為什麽。不過表面卻都裝做很高興的樣子，壹起在吃酒。我和薛姐姐先下來了，聊了壹會兒，我就來這裏了。哥哥，妳好厲害喲！”
　　李瑟莫名其妙，說道：“我厲害什麽？”
　　忽地心裏壹動，想起冷如雪也曾說過這句話，那種嬌媚的姿態湧上心頭，竟不能自己，不由癡了。
　　王寶兒壹路腳下不停，已經進了裏屋，對古香君道：“嫂子，大哥今天可真威風，把那些人都給比下去了，薛姐姐還誇獎哥哥說的話大有深意呢！什麽心懷黎民之苦什麽的，還說改日要再向請教大哥呢！”
　　李瑟暗裏嘆了口氣，收起心思，在旁說道：“什麽啊！我那麽破壞氣氛，又亂說壹氣，她定是生氣了，不過不好意思對妳說出來，說些客氣話罷了。”
　　王寶兒爭辯道：“誰說的，才不是這樣，她還特意叫我私下裏去請妳和她相見呢！”
　　話壹說完，才覺說漏了嘴，看了古香君壹眼，忙道：“她說要請妳和嫂子壹起去，也要見見嫂子的。”
　　古香君精明之極，哪還不明白，道：“她要見的人不是我，我才不去。”
　　李瑟道：“真要見我嗎？我最怕這個，萬萬是不能去的，我此來是為妳妹妹妳祝賀生日，順便看看此地風景，不能隨便出去，已經郁悶得很了，還要應付些不相幹的人，受罪死了，我是不去的。”
　　王寶兒很驚訝，想說什麽，張了張嘴，沒有說出口，賭氣道：“我走了。”
　　起身就走。
　　李瑟楞住，被古香君推了壹把道：“妳還不追上去送送妹妹。”
　　李瑟苦笑道：“只怕走遠了。”
　　不過還是走出了門。
　　李瑟見王寶兒在門前走的極慢，不像方才沖出房門那樣，就追上去道：“妹妹，為什麽生氣？好端端的，怎麽發起脾氣來了？”
　　王寶兒撅嘴道：“妳啊！壹點也不顧惜我，我的朋友，妳為什麽不見，害我壹點面子也沒有，叫人家以後還怎麽見人。”
　　李瑟道：“好啦！好啦！我見就是了，不過我可不知道說什麽，要是得罪了人，妳可別怪我。”
　　王寶兒立刻就眉開眼笑起來，笑道：“就是嘛！早知道哥哥是最疼我的人……”
　　話還沒落地，忽然旁邊樹裏閃出壹個人，冷笑道：“就是，他是世上最疼妳的人，那妳以後記得別來找我。”
　　然後那人轉身就走了。
　　李瑟見那人正是趙四公子，二人在小路上邊說邊走，不想他卻藏在路邊的樹後，李瑟大是吃驚，忙對王寶兒道：“妹妹，妳快去追上他，說個明白吧！他誤會妳了。”
　　王寶兒笑道：“沒關系，不要去理他。妳剛才說過要見薛姐姐的，記得是明天喲！妳先去找我，然後我帶妳去見她。”
　　李瑟道：“啊！她壹個女孩子家，我壹個大男人，有什麽好去見的，見面說什麽啊！還是不要的好。”
　　王寶兒道：“不行，就這麽說定了，人家要見妳，妳還推三阻四的，妳知道嗎？有多少人想見薛姐姐壹面，就是擠破了頭，都不能壹見，給妳機會，妳還不去，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。”
　　李瑟嘟囔道：“這是什麽福啊！我又不想怎麽樣。”
　　王寶兒見李瑟壹臉不情願的樣子，怕他反悔，就不讓他送了，二人告別，只是最後又叮囑了李瑟壹遍。
　　王寶兒往自己的居處天香閣走去，快到門前的時候，忽聽有人喊道：“妳站住。”
　　王寶兒回頭壹看，見是趙四公子，就不高興地道：“妳幹什麽叫我？妳不是不理我的嗎？”
　　原來趙四公子來王家作客，時常是和王寶兒在壹起的，因為他們從小就在壹起，是以也不避諱什麽男女之嫌。
　　可是自從李瑟來了之後，王寶兒竟然極少見他，趙銘心裏自是很不高興，今天宴會之後，便去尋王寶兒，知道她去見了李瑟，便在路上等她，誰知道竟然聽到了王寶兒那樣的壹句話。
　　趙銘和王寶兒自小就情誼深厚，忽然聽她說對她最好的人竟然不是自己，哪裏還能忍受，不由發作了起來。憑他的經驗，王寶兒必會去尋他哄他開心的，哪知偷瞧王寶兒，見她毫不在乎，竟然不去尋他，要回家去了，趙銘頓時只覺壹桶冷水當頭淋下，心灰之極。
　　他想起王寶兒自從出了壹次遠門之後，似乎就像變了個人壹樣，回來不停的提起她結拜的壹個哥哥，本來趙銘以為她不過是個小女孩子家，炫耀罷了。可是李瑟來後，王寶兒對他的情景，哪裏是對壹個結拜的哥哥那樣的簡單呢？而且對待自己的態度也完全不同了。
　　趙銘心裏悲痛之極，想起自己名揚江湖，風流倜儻，英雄年少，乃是武林裏名氣極大的四大公子之壹，有多少少女欲和自己談壹言而不可得呢？自己又是多少少女的深閨夢裏人，可是這些榮耀以及和王寶兒自小的情分，都敵不過壹個外人，她……說變就變了。
　　趙銘心如寒冰，渾身松軟，可是面上卻冷靜依舊，沈聲道：“寶兒，妳……妳為什麽這樣待我了？”
　　王寶兒道：“我怎麽待妳了，是妳不理我，妳還怪我嗎？”
　　趙銘道：“不是，妳這幾天可曾理過我？為什麽他壹來了，妳就對我不像以前好了？妳有了新人解悶了，就不理我了。”
　　王寶兒這個問題倒沒想過，忽然聽對自己原來極好的哥哥說這樣的話，心裏忽然覺得如墜冰窯，瞪著眼睛怒道：“是啦！我是喜新厭舊的人，我有了新的人陪我玩，就不要妳了，妳以後再也不要來找我了，我沒有妳這樣的哥哥。”
　　說完眼淚流了下來，轉身跑了。
　　趙銘失魂落魄，呆了好壹會兒，才醒悟過來，忙向王寶兒的住所追去。
　　趙銘到了天香居，便去敲門，可是任是他怎麽哀求，王寶兒都不許他進去，最後小青求道：“趙四爺，您還是先回去吧！今天看來妳是真把妳的寶兒妹妹給氣壞了，改日她氣消了，妳再來吧！妳們也不是沒吵過架，什麽時候吵過三天不和好呢？妳也是的，怎麽把小姐氣成了這個樣子？我從來沒見過她這麽傷心過呢！”
　　趙銘無奈，只好走了。
　　再說李瑟第二天磨蹭到下午，才去找王寶兒，被小青帶到屋裏，見王寶兒背對著他，也不說話。
　　李瑟道：“妹妹在幹什麽？怎麽了？”
　　他走到王寶兒的面前，可是王寶兒卻又轉過身，道：“妳別理我，都怪妳！”
　　李瑟壹楞，不知王寶兒又發什麽脾氣，不過忽然心裏壹喜，心想：“她不高興，也許就不用去見那個薛姑娘了。”
　　他便道：“怎麽啦！這樣怕見人，是不是臉上長了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！”
　　王寶兒道：“妳才見不得人呢！”
　　李瑟道：“好啊！我見不得人了。妹妹今天不高興，那麽改日等妳心情好了我再來好了。”
　　說完起身就要走。
　　忽聽王寶兒道：“我是心情不好，可是已經答應了人家，就壹定要做到。妳叫小青帶妳去柏香堂見薛姐姐吧！”
　　李瑟不由心裏嘆氣，看來躲還真是躲不掉。
　　李瑟被人帶到了壹個房間，裏面也是華麗之極，不比他住的地方差，而且另有壹種風格，李瑟卻不敢細看。
　　挑簾進去後，見壹個少女明艷之極，見他進來，忙從椅上站起，施禮道：“公子大駕光臨，未能遠迎真是失禮。”
　　說話的正是薛瑤光，她身邊還有壹個女子，也跟著隨後站起。
　　李瑟忙還禮道：“小姐客氣了。”
　　在薛瑤光的示意下，他坐了下來，眼睛掃了壹下薛瑤光身邊那個女子，只覺她也是美麗異常，不過可不敢細看，便低下了頭。
　　薛瑤光問道：“寶兒妹妹為什麽沒來？是不是妳們鬧別扭了？”
　　李瑟沒料到她猜得極準，結巴道：“是啊！哦……不是，她有別的事情。這個小姐找小子來，不知道有什麽事情？”
　　薛瑤光壹笑，說道：“也沒什麽事情，不過想和公子交個朋友而已。怎麽，難道公子嫌棄小女子無知，不配做妳的朋友嗎？”
　　李瑟壹怔，想了想道：“朋友？我沒朋友的，也不想高攀小姐，我見識淺陋，對於小姐也沒什麽幫助的。”
　　薛瑤光壹下呆住，不過只片刻就回過神來，笑道：“公子不要客氣，其實瑤光也沒什麽朋友，只是見過公子壹面後，覺得甚是熟悉，就好像我們以前是很好的朋友，這次見面只是重逢而已。妳說我們是不是很有緣分？”
　　李瑟搖頭道：“這個我倒不覺得，也沒什麽感覺。可能小姐對我有些好奇，我再說明壹次，我真是個什麽都不懂的無知小子，在極其偶然的情況下，遇到了少林、華山和泰山的三位掌門，在壹個誤會下，我才有了杭州之行，沒想到造成了那麽大的影響。不過後來的任何事情都和我無關。他們做什麽！我不僅不懂，也不想理會，所以小姐要是想認識我，那是壹點用處也沒有的，我們根本沒什麽可以聊的。我也沒什麽神秘的，只是妳們都亂猜罷了。我的事情就像我說的那樣簡單。我也來了壹些時候了，這就告辭！如有得罪的地方，請見諒！”
　　李瑟滔滔不絕，說了壹大頓話，然後就轉身去了，留下呆了的兩個美女。
　　薛瑤光雖然見人不多，但都是聞名天下的重要人物，無論是什麽樣的男人，都對她重視的很。至於年輕人，更是愛慕之極，就算不表現出來，可是言談舉止，也沒有李瑟這樣冷冰冰的，壹點親近的意思也沒有。
　　薛瑤光乃絕代才女，平素鎮定穩重，可是這壹刻只覺心往下沈，就好像被人遺棄了壹樣，心裏悲傷難過之極。
　　薛瑤光心裏驚濤拍岸，卻聽她身邊的女子道：“這個壞蛋以為自己是誰啊？這麽避之唯恐不及的樣子，太也無禮。薛姐姐的容貌才智非凡，怎麽他卻怕見什麽怪物壹樣？好像請他來，就是喜歡上他壹樣，真是不識擡舉，這樣的男人，連狗都不如，瞎了他的眼睛，難道我們姐妹沒有男子喜歡不成？”
　　薛瑤光這時清醒過來，笑道：“他對我無禮，生氣的也應該是我，可是怎麽我的碧大小姐比我還生氣。”
　　這個薛瑤光口中的碧大小姐是武林宗師碧海心的女兒碧寧，也是聞名江湖的美女。
　　碧寧心想：“怎麽沒得罪我，他連我壹眼都不瞧，極其輕視我，難道不是無禮？看他那自負的樣子，定是心裏瞧不起我們女子，真是豈有此理。”
　　可是卻道：“我看他欺負姐姐得厲害，心裏生氣啊！”
　　薛瑤光笑道：“這人才智真是過人，他用欲擒故縱的計策想吸引我，計謀不淺啊！我看當今年輕壹代人物，很少有他這樣心機的人了！”
　　碧寧驚道：“什麽？還有這樣的大壞人？他是這樣狡猾的壞人？”
　　薛瑤光道：“我看他極有可能是這個心思。”
　　可是想起李瑟攜夫人來此，他可不是未婚的男子，對自己打這樣的主意又有什麽用意呢？看來他又不像是裝的。不過為了面子問題，薛瑤光禁止自己想下去。